118邹奕衫(1 / 2)
第一眼看到新闻,邹奕衫是不信的。
她甚至失态地拿着报道去找frances确认。
然后她知道这是真的。
多年前,她还是个新人时,frances第一次提出那个提议,她没有同意。
那时她心中骄傲尚存。
家境虽不富裕,但也小康。无奈在法国学习表演的费用太过高昂,为了支持小有天赋的独女追逐梦想,父亲母亲几乎耗尽毕生积蓄。然而在娱乐圈,出头从来不止靠天赋和能力,运气才是决定性因素。
而所谓运气,有时不过是资本一句话的事。
所以,当frances再度提起,她同意了。
她别无选择。
好在那段关系中她也不算吃亏。对方英俊高大,举止绅士,外形及修养比之她的许多男性合作伙伴在人前那一面还要更胜一筹。
除了床上凶狠一些,其他方面都很合她心意。甚至,到后来,连床上的凶狠也合她心意。
跟在龚晏承身边的第叁年,邹奕衫悄悄打听得知,自己已经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伴。
这是一种容易让人心生遐想的叙述方式。
哪怕明知自己只是女伴,不光彩的性伴侣。
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,洋洋洒洒好多页的条款,仿佛羞辱一般。她仍然心存幻想。
她一度在心里欺骗自己。那些条款起码是对等的。不止约束她,也约束龚晏承自己。
约束就意味着打破约束的可能。
在他身边的每一次,她每天每天这样催眠自己。
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形下动心已经足够难堪。
谁知更难堪的,是动心之后再跟他做。
——身体反应大到自己都无法控制。
她是带着爱的。
有了爱,在她心中一切就不再是发泄、不再是交易,更不是好似动物一样的交媾。连男人沉重的动作,都在幻想中成为情意表达的一种。
邹奕衫自己几乎都要相信。
不过刚开始,她就频频潮吹,几近脱力。
她为此害羞、难为情,难得感受到一点点「做爱」的意思。
可惜,龚晏承对此不满意。
在女人即将降临的高潮中,他忽然停下,打理好自己,准备离开。
给出的理由简洁又伤人——“你今天状态不好,我下次再来。”
多么残忍的话。
「状态不好」,她因爱而生的敏感,竟然只能用这几个字形容。
那一天已经预示着结局的不好。
“分开”得果然很难看。全是她单方面造成的。
歇斯底里的时刻,邹奕衫终于有机会看见男人始终温和有礼的面具碎裂。冰冷的、残忍的、不近人情的一面尽数暴露。那种冷漠,仿佛他们过去的叁年根本不存在。她以为,至少会有一点点,哪怕一点点的不同的。
当她放下所有自尊,卑微地乞求时,他甚至以为她是要钱。
他想必已经知道她究竟为何来到他身边,也知道她的初衷。
可是,起码那一刻她是为了爱。
那一天永远刻在邹奕衫心中。
面容冷峻的男人隔着茶几坐在对面,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。
“看在frances的面子上,我可以给你钱。但如果得寸进尺,你知道结果。”
他怕她纠缠。他厌烦纠缠。更厌烦为这种事情费心费力。
随后,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摆到她面前。
金额她已经记不清,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足以改变她人生的数字。
她确实需要那笔钱。但她拒绝了。
人就是这样矛盾,越得不到,越是知道得不到,反而越陷得深。
最可悲不过于此了吧,那样的境地下,她还天真而愚蠢地试图证明自己感情的纯粹。
“你以为我是为了钱?”她红着眼睛望向面色不虞的男人。
她演过的所有悲情戏码,大概都不及此刻真实,不及此刻动情。那种眼神,足以让任何人心碎。
可龚晏承无动于衷,甚至面无表情。他只是,无话对她可说。
“我是真心的,我对你……”邹奕衫带着哭腔,“我不要你的钱,我们……”
龚晏承忽然抬眼,寡情的眼神,除了不耐烦,只剩下厌恶。
邹奕衫的话戛然而止。
之后唯一一次能算“再见”的见面,就是她自杀,可她甚至没能有机会清醒地面对他。
此刻看着这则新闻,无所谓嫉妒,只是不甘、不平。
凭什么她要用拒绝最渴望最需要的事物的方式证明自己感情的纯粹,且即便如此,对方都不屑一顾。
而有的人,却能轻易得到那么多。
这世界真不公平。
心里憋着一股气,但她不会再做蠢事。她已经成长了,明白什么才最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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