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9除夕(2 / 3)
着良好的教养。
“贤弟!弟妹!还有云笙贤侄!快请入座!”吴镇岳朗声笑着起身迎接,显得十分热络。他的热情冲淡了些许吴道时带来的冷硬氛围。
管家的指引下,宋元哲与夫人被安排在吴镇岳左首边的位置,以示尊贵。而宋华卓,则被安排在了吴母这一侧,与坐在张佩如下首的吴灼只隔了一个空位。
“晚辈云笙,给吴伯父、吴伯母请安!恭祝伯父伯母新春康泰,福寿绵长!”宋华卓走到主位前,对着吴镇岳和张佩如深深一揖,动作标准,声音清朗悦耳。
“贤侄不必多礼!”吴镇岳笑着虚扶一下,对张佩如道,“佩如,这就是明轩兄的次子华卓,刚从天津过来。”
张佩如含笑打量着宋华卓,见他举止得体,气度不凡,眼中也流露出几分赞许:“宋公子果然一表人才,快请坐。”
“谢伯父伯母。”宋华卓直起身,目光自然地扫过席面,在看到吴灼的瞬间,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艳,
吴灼惊讶的看着他,这不就是那日展示殷麦曼翻转的飞行员嘛?
“吴妹妹?”宋华卓的眼中带着笑意。
“啊”吴灼起身,微微颔首还礼:“令仪见过宋公子。”
吴道时握着茶盏的手,再次猛地收紧!他听到了那声“吴妹妹”!听到了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!他也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好感!他垂着眼帘,死死盯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梗,仿佛要将它盯穿!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抽痛!
宋华卓被安排坐在了吴灼对面的位置。席间,吴镇岳与宋元哲以及几位将佐谈笑风生,话题从时局战事渐渐转向了风花雪月。宋华卓虽年纪不大,但谈吐不俗,对戏曲、书画颇有涉猎,尤其聊起昆曲时,更是侃侃而谈,偶尔清唱两句《牡丹亭》,嗓音清越悠扬,引得众人叫好。吴灼听得入神,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,偶尔与宋华卓视线交汇,便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。
这一切,落入吴道时的眼中。
他坐在那里,如同一个沉默的、冰冷的影子。面前精致的菜肴,在他看来索然无味。他几乎没有动筷,只是偶尔端起酒杯,机械地抿一口辛辣的烧酒。那灼热的液体滑入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的寒冰与烈焰。
他看着她对别人笑!看着她眼中闪动着欣赏的光!看着她和那个姓宋的言笑晏晏!
她今天美得如此惊心动魄,难道就是为了在这该死的除夕夜,来凌迟他的心脏吗?!
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,每一次吴灼的笑声传来,都像一根钢针扎在他的太阳穴上。每一次她与宋华卓目光交汇,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!
席间气氛正酣,宋夫人笑着对张佩如道:“佩如姐姐,瞧这两个孩子,年岁相当,站在一起可真是一对璧人呢!”
这话一出,席间几位夫人也跟着附和。吴灼脸上微红,垂下眼帘。宋华卓则大大方方地笑了笑。
“叮——喀!”一声细碎又清晰的裂瓷声在相对安静的暖阁中响起,突兀得惊人!
众人循声望去。只见吴道时面前的桌面上,那个精致名贵的白瓷茶盏,竟生生从他紧握的手中裂成了几片不规则的碎片!茶水混着几缕极淡的血丝——显然是茶杯裂开时划伤了掌心——洇湿了他深灰色的军裤和桌布!
一瞬间,整个暖阁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吴镇岳皱紧了眉头,不满和疑惑地看向长子:“慎之?”
张佩如惊得用手帕掩住了嘴,眼中全是担忧。
宋元哲夫妇也面露讶异。
宋华卓则迅速收敛了笑容,看向吴道时裂开的茶盏和那只紧握成拳、似乎在微微颤抖的手,英挺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探究。
吴道时缓缓抬起眼皮,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,如同寒潭。他面无表情,仿佛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。他看着那蜿蜒的血线,又缓缓抬眼,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,最后落在了吴灼带着错愕和担忧的脸上。
“扰了诸位雅兴,慎之失礼了。”??他声音低沉沙哑,听不出丝毫波澜。他随手抄起一方餐巾,看也不看便草草摁在掌心翻卷的伤口上——力道之大让崭新的雪白巾面瞬间绽开刺目的血印。
“慎之!你怎么这么不小心!”??张佩如悚然一惊,起身欲扶。
“无妨。”吴道时身体绷紧如即将离弦的箭矢,他霍然起身,军靴“咔”地一声磕在青砖地上,动作标准挺拔得近乎僵硬。他对着主位的吴镇岳和周围众人方向,幅度极其克制地微微一颔首,下颌线条绷得死紧:“皮肉小伤,不敢劳烦诸位长辈。请父亲母亲并长辈慢用。慎之……告退。”??话音尚未落定,他已倏然转身,深灰色的挺括背影挟裹着近乎实质的寒气与决绝,大步流星向外走去。
管家吴禄反应极快,立刻招呼小丫鬟上前清理桌面,又另奉上一盏新茶。
吴镇岳重重咳了一声,试图打圆场:“无妨,无妨!岁岁平安!慎之许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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